一壶渡江

【旭润】浮生(二)

    光阴逝渺渺,自从百余年前那场神魔大战之后,天帝旭凤执掌两界,两界鸣金收鼓,修生养息,虽是仍有嫌隙,但也相安无事。
   天帝治下有方,他既不似太微天帝那般喜用权术摆弄人心,亦不像荼姚天后那样为了一己私利罔顾天理伦常,倒是法理有度,颇具仁心。
   “只是陛下整日神色郁郁,不见欢颜……唉……这可如何是好。”说话的是那了空,他是天帝的随身仙侍,侍奉旭凤数百年,现下正愁眉苦脸,似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倒。
   “许是陛下就是那样的性子……”身侧一小童沉吟片刻,犹疑答道。
   “屁!”了空听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,立马炸了起来,“陛下以前可是威风凛凛的战神,性子虽不说是如何跳脱,却也是桀骜不驯,略有顽性,哪像如今这般。”他像是回忆起什么,眉毛一皱,愤恨说道:“只怪那劳什子的夜神,生生折腾出这么一场,好好的天界都乱了。”
    他一时口无遮掩,脱口而出天界百余年来未曾提及的名字,唬得一旁的小童就要扑上去捂住他的嘴,两人拉扯间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斥。
    “大胆!”
     这一声斥责低沉威严,如雷贯耳,了听听了心中一个哆嗦,回过身去,看见天帝正立于他身后,旁边还跟着月下仙人。
    旭凤暼了他一眼,面色沉沉,斥道:“妄议上神,搬弄是非,你可知错?”
   了听“扑通”一声拜跪,圆圆的脸皱成一团:“小仆知错,不该妄议上神,还望陛下开恩,饶了小仆这回。”
    旭凤目光微转,没有说话。
    一旁的月下仙人见了连忙打圆场:“凤娃,了听也是无心之过,你且饶过他这回。”说罢,他抓过旭凤的手,“走,陪叔父去喝一杯。”
    旭凤面色稍霁,缓了下来,半晌才道:“罢了,再有下次,定不轻饶。”
    得了这话,了听和那小童连连叩谢,旭凤也未再多言,径自走了,月下仙人一跺脚,瞪了了听一眼,追着旭凤去了。
    待走远了,月下仙人才瞧着旭凤的面色,斟酌开口:“凤娃,你也莫责怪了听,他到底也是一片赤诚之心。”迟疑半晌,又道:“再说他那话听着也有几分道理,自从百年前那一战后,叔父见你,心里着实沉闷的很。”
   “你和锦觅,本是一段良缘,偏偏你又断了这念头,让人回了花界。”说起花神,月下仙人不住的晃脑,他委实是喜欢锦觅那丫头,梦里都盼着她和旭凤能成就一段金玉良缘。
   可惜前缘已逝,浅尝辄止。月下仙人每每想起这桩憾事便痛心疾首长吁短叹。
  “有劳叔父费心了,只是我与锦觅,造化弄人,终是未有这个缘分。”旭凤垂眼,掩去了几分怅然,自从百年前与锦觅一别之后,他便是想通了许多,情爱一事,终究是讲究一个缘字,缘浅缘深,却是半分不由人。
    此时他与月下仙人并肩而行,穿过内庭,来到了那株凤凰花树下。九重天上并无四季,凤凰花树因此常开不败。沉沉甸甸的凤凰花压的枝杆垂弯,花瓣炫丽如云,清风拂来,凤凰花枝叶乱抖,倒如同一团团跳动的火焰,又如飞鸟,似要挣扎而去了。
    旭凤行至这花树下,看见此情此景,不经意间想起锦觅曾施术法,想要这凤凰花开不败,留这艳色长久。彼时花神之女还不知晓,这天界,并无轮回,这花,也永无凋谢之期。那时的他也并未揭穿锦觅的一片天真烂漫之心,天界的二殿下当时又是如何口不由心的调笑的,他说,缘来缘去终会散,花开花败总归尘。
     现今立于花树下,锦觅的音容笑貌仿佛历历在目,他曾以为,仙人寿长,爱恨得失与之相比,不过是沧海一粟,微不足道,何况他是堂堂天界二殿下,战无不胜的火神,何人又敢与其争锋?凡夫俗子活不过百岁,自当忧惧分离,追求长久,而仙人拥千万年光阴,所爱之物,所持因缘,必当如同这常开不败的凤凰花色,永伴身旁。如今往事消散如烟,只空留这一艳色,不知与谁看。
    旭凤忆起从前,思绪千回百转,他如今已对锦觅断了念想,只希望她一世顺遂平安,做一个逍遥快活的散仙,对月当歌,卧花而眠,永远不要再识这红尘疾苦。
   树梢飘落一片凤凰花瓣,香气扑鼻,醇如烈酒,旭凤想的出神,不禁伸手用指尖接住,红郁如火的花瓣落在他的指尖,触感却如丝绸一般柔软棉细。
   红花落在他的掌中,艳得触目惊心。
   旭凤怔了怔,恍惚之间心念一动,仿佛曾有这么个人,也是一身素白,带着一抹刺眼的红色,凛冽决绝。
   如月光,似玉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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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展缓慢,二凤这个时候处于要想开要放下的状态,毕竟经历了那些伤心事,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,且容他多想想吧。
下章哥哥就会出场了……大概……
唉这几天的剧情囫囵吞枣的过了下,六界不值得,心疼我大龙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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